《炭爺爺跟善老頭》

 ※204劇情有,未來捏造




  村裡都曉得,雲取山上住了戶賣炭種桃的,賣炭的被尊炭爺爺,種桃的戲稱善老頭,給居民添了柴、送了桃,順便多幾則茶餘飯後能講的閒話。


  炭爺爺的脾氣好,笑起來像太陽一樣,善老頭的嗓門大,哭起來像是天邊打雷,炭爺爺跟善老頭偶爾會吵架,有時是炭爺爺盤坐在庭院生悶氣,那表情讓路過的人都懷著畏懼,以為是不動明王恭敬膜拜,有時是善老頭烏雲罩頂,但跟炭爺爺爭執幾句,就臉紅得像桃子。


  「炭治郎太狡猾了!用那樣的聲音……可惡,根本無法生氣嘛!」


  善老頭忿忿地對著點心鋪的師傅抱怨,鼓鼓的雙頰不知道是真生氣了,還是因為塞了糯米糰子。


  善老頭其實是移居到此處,他並非生在雲取山,這山從前也沒有桃樹,山上住著賣炭的竈門一家,但遭逢劫難,僅剩長男長女。


  劫難是什麼?每當孩子問了,長輩們皆搖頭嘆氣,說那太殘忍,不適合小孩聽,等他們大一點,再給他們說說另一篇獵鬼軼聞。


  悲劇發生後的幾年,竈門家長男回來了,缺了手、瞎了眼,大夥兒很有默契地不問太多,倒是長女出落得亭亭玉立,過去本來就是街坊稱讚的美人,現在正值青春年華,求親的青年們各個諂媚,為了跟未來大舅子打好關係,柴是一打一車的買,差點沒讓長男靠著賣炭變富翁。


  不過,獻媚青年們很快發現,他們有個追不過的敵人。那人有頭金毛,呈鬱悶八字的櫻瓣眉,他老在竃門兄妹身邊,但每逢春天會消失一陣子,然後於初秋拄著杖,揹了籃甜桃回到雲取山。


  金毛對竃門禰豆子的追求,是赤裸又不知羞恥,竃門家長男雖然總用無可奈何的眼光看著金毛,倒也從未把金毛列入拒絕往來戶。


  想追竈門禰豆子的青年們急了,同仇敵愾地要扯金毛後腿,比較沒口德的人,見金毛拄著杖,就笑他跛腿還想追美女,豈料這拄著拐杖的金毛爬起山,比他們都快,喘也不喘,偶爾還會回頭對氣喘如牛的他們露出得意的欠扁嘻笑。


  「就憑你們要追小禰豆子?別說炭治郎不答應,我也不答應啦!」


  說得囂張,敢情你自以為已經是竈門家的人?喘吁吁的青年們,氣得只能在心底罵,私下稱對方為「跑太快的金毛」。


  其實,原本的稱呼更加糟糕,多半衝著金毛的殘缺罵,但罵出口的人不知何故,上山天天被山豬攻擊,腦子也不正常了,說豬長了人身,成了一則笑話。


  但斷了肋骨、壞了腦子還算幸運,有人沒說出這話,只是於竈門家跟金毛打照面時,心中詛咒腹誹幾句,就讓長男一拳轟出去。


  「我們家不歡迎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。」


  平時笑吟吟的長男,此刻像是戴了鬼面,要不是金毛哀著腿痛,阻止了長男的頭槌,怕是會上演喋血事件。


  從此,想痛罵金毛的青年們,最多只說到「跑太快的金毛」,罵得樸實無華,客客氣氣,酸中帶些褒義,著實是孩子們的典範。


  大家都看得出,賣炭長男很重視金毛,覺得長男大概也決定要把妹妹許給金毛了吧?幾乎全部的人都等著看金毛用載滿八車的桃子,娶走竈門家長女,唯有一人還是笨得繼續與金毛拚腳力……結果,金毛是把桃子載來了,但卻是為了給嫁出去的竈門家長女慶賀。


  婚禮上有熱愛桃子的金毛、有謠傳的山豬怪,還有會說話的烏鴉在歌唱,竈門家長女嫁得風光又奇葩,娘家與新家不過爬個山就能往來,但長男還是哭得像是要把妹妹嫁去異邦,山豬邊噴淚邊嘲笑長男護妹過度,反倒是原追求者金毛沒在哭號,而是拍了拍新郎的肩。


  「禰豆子哭了,我就殺了你……你該曉得,我聽力很好。」


  金毛燦笑說著可怕的話。一旁追求失敗的青年們聞聲,皆不寒而慄,像是背後劈下雷霆萬鈞,金毛發怒與長男憤怒時不相上下,他們這才曉得,將竈門家長女捧在掌心、擺在第一位的此人,確實能說是竈門家次男。


  但竈門家可沒出過金髮。


  對長男來說,金毛不是弟弟,就是「我妻善逸」。


  奇異的是,這腳程理當很快的我妻善逸,若是跟竈門炭治郎走在一起,就走得越來越緩,而竈門炭治郎也不催促他,噙著溫柔的笑靨,與我妻善逸並肩走著,兩人走在一塊兒時,總是慢悠悠的,彷彿時間在他們的周圍凝結般,在我妻善逸還沒定居於此前,也不知是哪個頑皮的孩子就先喊了「善老頭」,即使二十出頭的兩人絕對說不上年邁,但久而久之,大家也就這麼習慣稱呼了。


  「善老頭、善老頭!」


  又是如往常的一日,我妻善逸揹著一籃熟成的桃來拜訪竈門炭治郎,當兩人於村裡悠悠走著時,一群孩子邊喊著「善老頭」,邊跑到與我妻善逸面前。


  「善老頭,這給你!我們想跟你換桃子吃!」


  為首的男孩咧出缺了顆牙的燦爛笑容,雙手獻寶似地捧著一塊餅。


  「怎麼不吃餅,要桃子呢?」我妻善逸納悶地問。

  「桃、桃子比較甜嘛!」男孩結結巴巴地說,「餅沒桃子好吃!」

  「你要是跟商人這樣說,商人是不會跟你換的。」我妻善逸失笑,還是從籃子拿了顆飽滿甜桃,遞給了滿臉期待的孩子們,「喏,給你們吧。」

  「謝謝善老頭!」


  我妻善逸笑看著孩子們蹦蹦跳跳地離開,直接咬了口據說不甜的餅,卻在嚼了嚼後,意外地睜大眼,喜孜孜地分了一半給一旁的竈門炭治郎。

  

  「這餅明明就蠻好吃的!炭治郎你吃吃看!」

  「我知道,光從氣味判斷就曉得很美味。」竈門炭治郎看著手中一半的餅,「但要是真不好吃的話,你就自己一個人吃掉了嗎?」

  「是啊。」

  「果然……」


  竈門炭治郎無奈一嘆,他望向天際,儘管薄雲隨風而散,彷若流逝的時間,可他沒甚麼感覺,或許是因為理當油然而生的傷感氣味,已讓隨時伴著自己的桃香擾亂,他嗅不太到苦,就是滿滿的甜,足以使歲月腳步凝結的甜。


  「吶,善逸,如果到時我跟你要求一定要分我一半的話,你會怎麼樣?」


  我妻善逸一愣,疑惑地看向竈門炭治郎,不期然地對上一雙總過於澄澈不諱的瞳,這讓我妻善逸頓時有種被看透心思的不自在,悄悄拉開了彼此的距離。


  「我會覺得你是不是味覺出問題,不好吃的還爭著要搶。」

  「但,說不定我其實會覺得很好吃。」竈門炭治郎微笑湊近,讓我妻善逸自以為的不著痕跡全變成徒勞無功,「而且,就算原本真的有點苦澀,我想我們兩個就這樣慢慢走、慢慢吃,也會變得滿是桃子甜味。」

  「幹麼突然提到桃子……」我妻善逸咕噥,「你又不是特別喜歡。」

  「雖然是現在才突然提到,但不是忽然才喜歡上,而是習慣後漸漸醒悟……就像我們走路的速度一樣。」竈門炭治郎正色答,忽地笑出聲,「話說回來,我也習慣跟你在一起時,被叫成炭爺爺呢!明明還沒到那個年紀,卻被叫成爺爺跟老頭,有種奇妙的感覺,好像我們一起變老了。」


  我妻善逸猛地嗆咳,清秀臉龐霎時通紅,察覺到變化的他本想轉移話題,卻在看到竈門炭治郎滿足的笑臉時,將不重要的打哈哈吞回肚裡,沉默半晌後,才小聲問:「那……如果我提議要在雲取山種一片桃園,會不會更像老頭子的興趣?」

  「這感覺挺符合『善老頭』的稱呼呢。」竈門炭治郎咧嘴一笑,「我非常喜歡!」

  「我、我才沒問你喜不喜歡!」我妻善逸紅著臉大罵,主動牽起竈門炭治郎枯瘦的左手。


  翌日,桃的種子於雲取山栽下。


  即使數年過去已經滿山桃園,好似已經沒有必要去忽視時間的腳步,炭爺爺與善老頭依舊如故。


  

<完>


--

於2021年5月31日完結


在經歷結局後一段淡坑的時間慢慢寫出來的,明明是短篇卻斷斷續續地寫了要一年,開啟文檔的時間居然是在2020年4月!一直卡在中段善逸與其他追求禰豆子的較勁那裡。
最後是去看了多啦A夢STAND BY ME 2,回來聽著菅田将暉的「虹」



一生そばに居るから 一生そばに居て

邊聽邊想著、寫著,最後寫出了收尾,因為這樣所以對這篇有些自我懷疑跟不太肯定……但最近再回來看看這篇,雖然如往常一樣捏造甚多,不過這樣的相處模式,果然就是我最想寫也最喜歡的炭善啊~

留言

熱門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