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在火中瞧見你的影》蛇足文


※蛇足腦洞,神炭x人善





善逸按著胸口,因為衝擊,差點忘記呼吸是怎麼回事。

他很確定自己見到了鬼。

那鬼一身赤袍,在神社前獨自跳著祭祀之舞,樣貌讓寫著「炎」字的白布遮著,僅能窺見微揚的唇,其隨舞姿擺動的髮束若跳躍的焰火,化作最明亮的存在。
……才不。

根本是最恐怖的存在!

明明四周燃著火炬,光亮得像是白晝,結果那正專心跳舞的傢伙連影子都沒有!

已經是個高中生的善逸,差點嚇到尿出來,都怪自己在聯誼活動的試膽大會中抽到籤王,被迫一人走夜路,說來在發現聯誼男女的比例是五比四時,他就該識相地看看天邊厚重的雲層,大聲說著「好像要下雨了!哇,好像還聽到雷鳴聲,不好意思,我先回家收衣服喔!」之類,以求保有自尊地主動退場,結果還是想著會有奇蹟發生,選擇留下來。
 
成為點餐小弟不打緊,試膽一人走,姑且安慰自己說順便思考人生哲理,走到一半迷路了?嗯,也沒關係,人生難免走錯路,這場爛透的聯誼就是他的人生縮影,他該感謝上蒼給他自省的機會。

但遇到鬼……媽的,真是糟糕透頂。

善逸含著兩泡眼淚低咒,自己真是最不受神祇眷顧的人類,他小心翼翼地向後退,想要在被鬼發現之前,安全地離開現場,但人在衰時,不開始轉運是不會曉得自己已經到達谷底,恰好善逸就是還在墜落當中。

啪嚓!這聲突兀的斷裂聲,讓善逸發出一聲嗚咽。

他的衰運是鬼片中最糟的那種套路,俗爛地踩到樹枝,然後俗爛地被鬼察覺了。

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不要殺我!我還沒交過女朋友啊啊啊!至少讓我結婚——嗚嗚喔喔喔要死了嗎?哎我這是真的要死了吧?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——」連串尖叫劃破天際,原本是想求饒的善逸,因為那鬼走向自己,到最後變成崩潰哭號。

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震耳欲聾,赤鬼似乎被嚇到了,朝著善逸走來的腳步頓住,在一段不至於受魔音摧殘的安全距離內,溫溫開口:「那個……請你冷靜點,我不會殺你。」

善逸驀地止住哭叫,他愕然抬起朦朧淚眼,鬼的聲音該是這麼溫暖真摯嗎?莫非眼前的鬼是靠聲音來蠱惑人類,在找機會下手?呼,幸好這鬼是男的,要是個女的,他大概立刻被迷暈,連一點戒心都沒有。

善逸伸出雙手堅定地做出防衛姿勢,自認這是一種戒備。

赤鬼發現魔音傳腦停了,鬆了口氣,以手撩開遮住臉的白布,正打算為嚇到對方鄭重道歉,卻看到善逸以雙臂擺出奇怪的十字防禦。

「……請問,你這是在做甚麼?」

「用十字架來讓你這鬼成佛——喂!你為什麼要一臉鄙視!」

「……我不是鬼。」就算真是鬼,十字架對日本鬼會有用?赤鬼不置可否。「我只是負責管理這神社的人,特定時節會穿著祭祀服裝,跳舞祈福,正巧讓你撞見,讓你嚇到了,真的是很抱歉。」

「騙人!你才不是人咧!人有影子,但你沒有!」善逸尖叫指出他最恐懼的點。

哪怕眼前這赤髮傢伙的嗓有多溫柔,笑起來有多親和好看,彼此之間隔了三途川的事實,仍不會改變。

赤鬼聞言,表情出現奇妙的變化。

「你看得見我,卻看不見我的影子?」

「廢話!因為你是鬼——你你你你想幹麼?你不要靠近我——」

噫啊啊啊啊!善逸嚇到快要口吐白沫,赤鬼氣勢十足地走近他,讓他下意識地要拔腿狂奔,豈料對方突然在三步前停下腳步,向善逸九十度深深鞠躬。

「謝謝你的信仰!請讓我好好報答你,以示負責!」

「……哎?」

善逸呆滯,信仰?沒有好運過的他,基本是個無神論者,怎麼今天這鬼把他當成信徒了?還說要負責?

「你……到底是鬼還是神經病的鬼?」恩,其實這兩者沒甚麼差別。善逸暗自吐槽。

「我不是鬼,我是神。」

啊啊,原來是後者。善逸恍然大悟地點頭,然而赤鬼似乎是曉得善逸在腹誹他,眉頭一蹙,正色道:「你似乎對我有甚麼誤解,請容我自我介紹,以解開你的疑慮——我叫竈門炭治郎,是這座竈門神社的主人,職責是為信徒除去纏身惡鬼,讓信仰我的人,都能獲得幸福!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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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2020年2月22日噗浪隨筆


設定補:

炭治郎的神祇設定是一種光的信仰,他其實是人,但如果看不見他的影,那就是將他視為了神,需要他的幫助,直到對方看見他的影,那就代表對方心中的黑暗已經祛除,又或者是與自己的脆弱和解,擁有了光,不再需要他從旁輔助。

炭治郎一直以來都做得不錯,在人神中的業績頗好,然而這次碰上善逸這個很難搞的,明明需要他的幫助,也會接受他的幫忙,但一碰到家裡的事,又將心思藏著,拒絕讓他分擔,炭治郎作為神,當然曉得善逸沒說出口的那些事,但如果善逸不願意讓他進駐心房,那終究也就只是表面的改善。

而炭治郎一昧地想要幫忙,也讓善逸覺得焦躁,他其實逐漸接受炭治郎為他打理黑暗面,生活似乎也因為炭治郎變得比較愉快,甚至又重新鼓起勇氣,與爺爺聯繫,並跟自從出了少年感化院就沒在聯絡的大哥見面了(獪岳因犯錯而被關入感化院,而善逸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),一切都在好轉,但善逸反而開始害怕要是失去了炭治郎,這些好運都會消失吧?他也發現自己對炭治郎產生戀愛的感覺,可炭治郎曾說,如果善逸看見了他的影子,那就是他能功成身退的時候,原本善逸以為不可能有那天,就想這麼得過且過地曖昧下去,然而卻在一日早晨,他看見了炭治郎的影……

那瞬間,他的焦慮達到最高點,影子因為他情緒的波動,眨眼間消失了,溫暖晨光下,只看見對他而言已不只是神祇存在,溫柔笑著道早的炭治郎。

善逸因為差點要跟炭治郎道別而哭了,卻也發現,只要他持續在黑暗中,就看不到炭治郎的影,那炭治郎也不會離開,在炭治郎手忙腳亂安慰自己的當下,善逸既開心又自我厭惡地悄悄抱住炭治郎,嗚咽聲中參雜抱歉。

「對不起,我想留下你,就算一輩子身陷黑暗,無法化作光也不要緊。」

善逸頭一次發現自己十分狡詐,他巧妙地抓到平衡,一方面與爺爺獪岳的關係持續好轉,另一方面又直接放棄他列在重視清單最下層的社交,炭治郎對善逸的心思是曉得的,他有些苦惱地詢問前輩這種狀況該如何處理,前輩說只要你幫助那個傢伙愛上另一個人類就好,炭治郎聽了覺得頗有道理,但一想到善逸會跟別人走在一起,曾經因他而生的幸福笑容也會從此屬於另一個人類,而自己得按著程序離開,他就不禁心底酸澀。

他喜歡善逸的笑臉,本來以為這是「神對人」的例行性慈愛,但當想要占有的私慾顯現,開始讓炭治郎與善逸間那理當不平衡的天秤,出現動搖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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