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聽說巧克力是種合法催情藥》
很明顯的,11/11的特殊性,完全是商人的陰謀,蠢蛋才會上當。
但戀愛會使人變笨,暗戀更直接讓人成了妄想症的傻子,目前正陷於後者的善逸,覺得在這一天拋下風紀委員的冷靜,變得更笨一點,倒也不錯。
說是變笨,其實是機靈的笨。
善逸設了圈套,他在某位暴力老師的眼底下放走了炭治郎,於是堂堂風紀委員頓時背負兩條罪:隨便放走違規學生,以及頭髮沒染回黑色。
關於第二條罪狀,善逸已經疲於解釋,至於第一條,他是故意挑在老師的面前這麼做,當炭治郎知道自己得因為對他放水,留下來寫悔過書,肯定會陪他的。
妙招、妙招,善逸沾沾自喜,只不過要是讓伊之助曉得,大概會嘲笑他:「紋逸你轉那麼多彎做甚麼?想跟權八郎在放學後獨處一陣子就說啊,怕屁!」但沒自信的暗戀就是這麼回事,喜歡到無可自拔後,所有自以為的聰明,在旁人眼中都是傻。
要是可以,其實他每天都想這麼做,但善逸稍微想像後,那一整天差點癡笑到被爺爺送去醫院。
太奢侈了。而且要是養成習慣,之後炭治郎交了女友,沒法陪他了,他會哭死。放學後的粉紅色還是別每天都染上,挑個特殊的日子,偶爾放縱一下即可。
譬如生日。
譬如商人的陰謀日。
一點妄想,一個小謊,再加上一盒巧克力棒……善逸心不在焉地寫著悔過書,等著炭治郎來找自己。
他已經擬好劇本,連那顆石頭腦會有如何應對,都推估出來了。
——哎哎,炭治郎,你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?
——嗯?是什麼日子?
——是Pocky日啊!就像節分要對著正確的方向吃惠方卷,今天則是要吃Pocky棒!而且吃法是很講究的,得要跟最好的朋友才能完成……吶,炭治郎,要不要試試?
恰好我的背包裡有盒巧克力棒。
恰好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恰好……我們是最好的朋友。
咳咳,不行,說到最後,善逸覺得心口不太舒服,等等可得先把巧克力拿出來,遮掩不小心散發的苦澀味道,否則會被嗅覺異於常人的炭治郎察覺。
然後依照炭治郎認真又樂於吸收新知的態度,肯定會奉陪到底,兩人就會用令善逸臉紅心跳的方式同吃Pocky棒。
會有如此糟糕的心機,實在是因為最近對炭治郎的喜歡已經滿溢到找不到出口,一看見炭治郎,善逸就只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,怦咚怦咚怦咚,什麼都入不了耳,心跳之快好像吃了一整箱的巧克力,差點失速,唯有前幾日看見炭治郎被遞了情書,才有瞬間的靜寂。
前者後者都讓善逸以為自己會死去,再這樣憋著,他恐怕哪天會寫封好像遺書的情書給炭治郎。
他必須在失控前找回冷靜,善逸知道自己是個容易滿足的人,只要能有一次妄想成真的親暱接觸,就足夠回味了。
之後要是炭治郎發現不對勁,他再推說都是網路到處散佈錯誤知識。
嗯嗯,後路都留好了,自己真是逃跑的天才啊。
「善逸!」
啊,炭治郎來了。善逸立刻進入備戰狀態,默默地在心底重複溫習劇本,並裝出寫悔過書寫到很崩潰的模樣……其實也不用裝,他確實寫得很崩潰。
「嗚嗚,炭治郎——」如往常般,善逸毫無學長風範的直接抱住炭治郎,眼淚鼻涕全抹在制服上。
「抱歉,害你被老師罰了……」炭治郎揉揉善逸的髮,「等你寫完,一起去吃甜點吧!」
喔!這麼快就能切入正題了嗎!善逸竊笑,正想故作泰然地將腦中劇本搬演一遍,炭治郎卻忽然從背包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口味Pocky棒。
「話說回來,今天是Pocky日呢!」
「……哎?」
善逸瞪著那盒巧克力棒,等等,為何從不關注流行的炭治郎,會知道這種事?
「善逸不知道嗎?」炭治郎見善逸一臉錯愕,非常貼心地會錯意,「我還以為善逸曉得,畢竟善逸對一些奇怪的風潮都挺了解的。」
「什麼叫奇怪的風潮啊?」善逸咬牙切齒,「我才好奇你這跟流行脫節的傢伙怎麼會曉得!」
「因為便利商店有貼標語跟優惠啊。」
該死的促銷手段。善逸低咒,他差點到手的粉色回憶直接被打碎了,像是咬斷的Pocky棒,徒留惋惜。
罷了罷了,人生就是這樣,不順遂的戀愛才叫暗戀,哪怕再多小聰明也逃不過命運捉弄。
「我買了巧克力口味的,善逸先吃幾根吧。」
「喔……」
善逸嘆氣,看炭治郎坐到自己的對面,喜孜孜地拆開餅乾包裝,拿出一根巧克力棒,笑瞇瞇地直接湊到他嘴邊。
「來。」
巧克力的甜膩沾上了唇,光是氣味就讓人克制不住地感到愉悅,善逸吞了口口水,妄想煞不住地奔馳,聽說巧克力能作為催情藥,甜蜜瓦解戀愛人種的理智,而善逸的忍耐力又是初心者等級,在這般氛圍下,一時鬼迷心竅也是理所當然……
「吶,炭治郎,你知不知道在Pocky日,Pocky棒有特定吃法?」
炭治郎一愣,困惑重複:「特定吃法?」
「對,像是惠方卷要朝特定方向吃,這一天,Pocky棒如果能跟朋友用特別的方法吃,兩人的友誼就會長長久久。」善逸說得流暢,說得面不改色,「我……想跟炭治郎當一輩子的好朋友,不知道炭治郎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試試那個特殊的吃法?」
善逸的聽覺於此刻無用武之地,除了自己的心跳與奔騰的血液流動聲,什麼都聽不見。
「……是什麼方法?」炭治郎挑眉問。
來了,能照劇本走了。
「很簡單,一人咬著一邊,慢慢的一起往中間啃,兩人會越靠越近,代表彼此的信任越堅固,途中要是餅乾掉了,就是不吉利的象徵,所以必須在最微妙的距離由一方先咬斷,但Pocky棒很脆弱,容易因為緊張而不小心在沒到極限就咬斷,所以是個非常艱難的挑戰。」善逸滔滔不絕的胡扯,表情十分嚴肅,「不過,以我跟炭治郎的默契,我們肯定能啃到剩一釐米。」
「聽起來確實非常困難。」炭治郎認真頷首,「善逸確定要試?要是善逸先退縮,咬斷了,我會覺得很受傷。」
「這、這是我提的,我才不會退縮咧!」
「是嗎?那就好。」炭治郎似笑非笑,「我們就來試試吧。」
炭治郎將一根巧克力Pocky棒送入善逸口中。
「善逸就吃有巧克力的那端,我負責餅乾這邊,說好了,可不能先咬斷喔。」
「姆。」
善逸小心翼翼咬著Pocky棒,含糊不清地應了聲,巧克力因口腔的溫度逐漸融化,甜膩一點一點侵犯敏感的舌尖,全心專注於上頭的善逸有些暈糊糊,他捉回理智,皺眉瞪著還不咬住另一端的炭治郎。
「對了,說到這特別吃法……」
喂!可以吃完再閒聊嗎!巧克力都融了!善逸以手中的筆敲了敲桌,他緊張到快爆炸,這傢伙居然還想扯別的?
「善逸你別急,我只是覺得還是得說在前頭……」炭治郎溫柔撫上善逸的臉頰,「因為我對這特別吃法的認知,跟你不太一樣。」
善逸差點咬斷Pocky棒。
他震驚地看著炭治郎,腦中有隻小善逸正用著骯髒高音亂叫,不太一樣?等等等等,哪裡不太一樣?
「這樣,是朋友間的距離。」炭治郎以另一手的食指,自未有巧克力醬的一端,劃至善逸因含著Pocky棒而微噘的唇,「越啃越近,就代表朋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,全讓心動的感覺吃掉了,如果到最後一刻誰都沒咬斷、誰都沒退縮,那……」
炭治郎頓了頓,赤瞳緊鎖住呆滯的善逸。
「就不再只是朋友。」
不再只是朋友?那會是什麼……?
善逸還沒想出答案,炭治郎就咬住了未沾上巧克力的餅乾一端。
炭治郎狀似從容地啃咬,一步一步朝著善逸這方,然而漲紅的臉,已洩漏炭治郎其實不如表面上游刃有餘。
善逸呆呆地看著炭治郎步步進逼,炭治郎已經啃上有巧克力的部分,餅乾被嚼碎的聲音是善逸聽過最旖旎的聲響,隨著彼此的距離縮減,他不再只聽見自己鼓噪的心跳,還有一聲聲溫柔中含著慾念的共鳴。
在只剩一釐米時,炭治郎停住了。
他瞬也不瞬地望進善逸那雙如蜂蜜般的眸子,善逸驀地一窒,即使炭治郎沒叫出他的名,但耳邊卻彷彿繞著對方聲聲柔膩的輕喚,似是已徹底侵占口內的巧克力般香甜,讓人無法拒絕……
善逸見炭治郎努力忍耐的模樣,不禁發噱,竈門炭治郎還真不愧是長男啊,緊要關頭也能抵抗巧克力的催情,只為等他回應。
至於自己嘛……早已決定今日拋去一切冷靜。
善逸再也按耐不住地吃下彼此間最後的距離,順從慾望,熱情吸吮住對方的唇瓣。
至於炭治郎之後如何攻城掠地,學習能力超高地把善逸吻到像是融掉的巧克力,不饜足地舔得乾乾淨淨,就留待第二盒Pocky棒遊戲了
全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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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2019年11月1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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